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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15日

【鍾星】心盲

  ※Sangoku Musou同人創作。
  ※鍾會與張星彩,第三人中心有。



一、

  我會一直看著他的。
  他並不一定要多麼優秀,多麼傑出,只要平平安安地長大,也未嘗不可。
  可惜了,他有一位才情卓絕的母親,日夜悉心呵護、教導。
  他變了……本來是個傻孩子的,本來可以不聰明的。
  卻愈發自負、自大──因為他較之他人,太過出挑。

二、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是樹還是風呢?
  我們認識彼此的時間尚短,他已迫不急待的向我展現自己的才華及能為。
  我默默地瞧著他折騰。
  他聰穎卻愛哭鬧,他冷靜卻忒愛發脾氣,太多時候,讓人煩心。
  可惜,望著他專注的神情,我有一點兒過意不去。
  還是好生照顧他吧,就當是為了那已經離他而去的母親……
  把這樣一個厲害的麻煩留在我身邊。

三、

  人們常說一句話,叫少年風流。
  他也將將長成這個年紀、這副模樣了。
  從此以後,甚少正眼看人。
  我想勸勸他別這麼做,但轉眼見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滿滿,又不大願意表達了。
  我會看著他的,一如從前。
  無論誰要欺負了他,在他討回公道失敗以後,我能夠替他收拾殘局。
  只不過,結局總比他自行處置來得糟糕些就是。

四、

  我們在一塊的時間分明很漫長,但也許因著他的性子,有許多事情轉變得相當迅速。比如,他投入了司馬昭麾下。其實我還真不想管,可他畢竟要與人共事了……基於一種代替他過世母親這等惡俗的情節,我比從前更加看緊了他。
  他已經不會任意讓人欺負上了,心高氣傲也更上層樓。
  我有點兒不安,可又不想告訴他。
  他會發現嗎?關於他自己的事情……
  也許他不會發現,但我會繼續看著他的。

五、

  戰場之上,人命如草芥,迅速傾覆、消逝,哪怕拚盡氣力,也是要絕望的。
  可他,卻莫名燃起了希望。
  敵營有個女孩子,讓他上了心。
  我總覺得這事相當奇異,他終於把眼睛從頭頂上移回原來的高度了嗎?
  不管如何,這或許是好事。
  ──也會是最不好的事,對嗎?

六、

  他與她開始接觸,同時,更多了一個人,同樣來自敵營,但他們之間氣氛難料。
  我又忍不住要勸他了,但有什麼辦法呢?
  他現在,是風是樹,卻不會是靜止不動的石頭啊。

七、

  司馬昭身邊有一名冰雪聰明的女子,不僅貌美,亦是文武兼具。
  那天,他與這名為王元姬的女子起了爭論,我沒有幫他。
  這名女子,看得太透徹了,所以……無論我怎麼看緊他,無論我怎麼想要俗濫的依照被安排好的一生去飾演陪伴他的這個角色,我也無法掩飾他即將面對的困境。

八、

  那與她同陣營的男子果然來了。
  我也沒有選擇了。
  他那樣自信,我卻不是什麼鐵石心腸。
  我會看著他的,我會看著他的。

九、

  戰亂途中,我望見他所上心的那人於戰陣之中拚殺而來。
  我心頭一震,他此時已然受了傷,該如何是好?
  我正想著,她已來至近前,面色哀戚之極,她轉頭看著我,彷彿在對我說些什麼。
  可惜我沒有聽懂。
  我只是……照她說得做了,做了一件無可挽回的事情……
  我會看著他的,我會看著他的。
  我會一直一直看著他的啊。

十、

  但萬一有一天,他看不見我了呢?
  他竟然連我也看不見啦?
  ──他甚至從此以後都看不見了呢。

十一、

  眼部的劇痛已然持續了數十天,或者在他每每痛至昏厥之際,時光竄流而過難以計數的日子,而他再無所感知。模糊之中,猶記隔著一段期間,眼部的包紮便會換新,他之所以對此有所感知,乃因那藥沁涼得徹痛骨髓,時常將他痛得更清醒,只得死咬著唇忍著喉間痛吟,直至泌出鮮血,那不知誰人才會拿帕子替他拭去血汙。那人時機捉得甚好,都在他筋疲力竭時才出手,並不予他質問的時機。

  可現下的他,又有何盤問他人的底氣?

  想著想著,藥布邊緣便會溢流出和著藥汁的灼熱水液,他一直記得那名自己記在心尖的女子,拿起了他不慎離手的飛龍劍,冷著那張始終沉靜秀致的面容,迅速地朝他雙眼劃下一道再難挽回的傷痕。

  ──他真是愚蠢得可笑。

十二、

  是夜,他全身發燙,傷口灼痛,向來機敏的思緒,全攪和成團。他神智游離著,卻也不願呼救,死了正好,何必讓他受這罪?他可是鍾士季啊,那該是人人景仰妒羨的英才,只要他想,便能掌握一切的鍾士季。心緒漸沉,他低低一笑,含著濃濃的嘲諷以及……絕望。

  極為慶幸的是,他做了個好夢。夢裡是他恬靜美好的童年,母親微微笑著,教他如何習字,更不可思議的是──他見著了張星彩。夢中,他與她似乎沒有這些離亂,過得平靜和美。即使多麼不願承認,但他確實還是在意著她的。對他做出了如此不可饒恕的事情,她若還留在蜀營,會死嗎?會嗎?他困惑著,而後,是漫天漫地的痛楚,淹沒了他。

  他欲意甩開夢境,眼前卻仍只有一片黑暗。他驚喘了聲,驀然握住了一縷冰涼──是那人的手嗎?尚不及釐清,那人已迅速地抽回手,無聲遠離。他頓時惱火起來,不管不顧地喊道:「為何要多管閒事救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若你知曉,定然不會如此蠢笨地施以援手,簡直無聊!」

十三、

  他確實是不想活了,否則也不會當那道雷,生生撕裂他人的仁慈與良善──他並沒有多在意其他人,更遑論是現在的自己,早已連自保的氣力都沒了,當然不可能輕易相信別人。可那人依舊固執,自顧自地照料著他。生活起居上,他清醒與昏睡的時候沒有分際,有時覺察那人替自己擦澡更衣,也沒多大反應,只是心頭不期然滑過些許怪異,他只當是厭惡他人的觸碰,但如今自己並無選擇,索性放任著那人去折騰。

  身子大小傷口都好全了,眼部卻始終好一陣壞一陣,或許他是存了心的,不想要這讓人糟心的傷好起來,他此生是再無法看見了,好與不好,似已無所分別。因此,時常在換藥那股椎心刺骨的疼過去後,他便會勉強提振精神,滿是怨毒地道:「最好別讓我好起來……哼……哪怕你有什麼目的,我也不過一死罷了。你還是省省心,別把這些磨人心志的猛藥下在我身上……」他說到最後,總是很滿意地彎彎唇角,說也奇怪,那人好似挺歡喜他說這些糟蹋人的話,聽完才會走,可卻從無一次按他所言,對他不聞不問。

十四、

  雖然疼痛令他分心,難以思考,但憑藉著長年習武的敏銳感知,默默循著那人的餵飯、更衣、換藥的時間點,拼湊出些許時辰交替的約略方向,不再由著自己日夜顛倒。可他終究是得防著這人的,絕不能因此放鬆戒心,他若要尋死,也得自我了斷才是,怎能容許旁的閒雜人等插手?穩了心神,他覺察那人已坐至床前,撕碎藥布的細碎聲響傳來,他蹙了蹙眉,牽動了傷口,猛地咬了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開口,「我的劍呢?」

  那人沒有回答,他也不要他回答,繼續道:「如果你把它拿去當了,必定難逃一死,而我也會在你被外頭的人殺死前殺了你,所以你最好將劍交還給我。」那人似乎停下了動作,半晌,才開始替他換藥。強烈的刺痛感襲來,他被那人平放在床榻上,額上冒出的汗皆被那人輕輕拭去,他嗤了聲,不屑地別開臉,「玩弄一個廢人你倒是開心?」

  那人仍是堅定地潔淨他的額與手後,才悄然退出。

十五、

  他是痛得狠了,才說出傷害不了別人,卻傷害得了自己的蠢話來。然而無論如何,那人終歸是將飛龍劍帶了過來。那人先是扶起他靠在床邊,而後將飛龍劍向他遞近,執起他的手,緩緩放在劍柄處,登時被他大力甩開,其中一把更是筆直插入地面,叮了一聲響,「我沒要你碰我吧?」他冷冷地說著,藏在身後的掌心驀然緊握成拳,兀自顫顫。

  那人依舊沒回話,撿起了劍,放在他身邊,退了幾步。
  他只是等待──等待他離開。

  最後,他使勁地笑了起來。
  像是再也沒有那麼開懷過了。

  只是,才方換過藥的雙眼,又燙得發熱,灼人心魂。

十六、

  當夜,他又發起高熱。眼部的傷,果真如他所願,總是半吊著,好不了、壞不死,終是無法再見光明,他不曉得自己何時看得這樣雲淡風輕,抑或是真真正正死了心,什麼都能不在乎。那人又忙進忙出的,煩得他耳邊嗡嗡作響,他幾度鬆緊著拳頭,喘了好幾口氣,可惜痛楚仍未緩解,索性讓他昏過去得了。

  靜默中,有人似在說話。更確切說來,是在喚他的名。
  士季……
  他快要想起什麼,卻只能忘記。
  或許,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去記住的事物了。

十七、

  耳畔隱約傳來鳥鳴私語、羽翅翻飛的響聲,他側首望去,確然是無盡黑暗,連一絲光亮也沒有。他疲憊地動了動手指,在身側觸及了飛龍劍的冰涼,再過去一些,是柔軟的髮絲,以及一張臉,約莫睡得很沉,所以連他指尖劃過額面,也未有回應。他接著點過那人鼻尖、下頷,淡漠地收回手,沙啞地開口,「你還不快點扶我起來!」

  那人果真醒了,也扶著他坐起,正要離開,他卻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平靜地說,「我想出去走走,鎮日在這房裡,不死也被你折磨死。」那人呼息微微一滯,便讓他搭上自己的肩,他抿著唇,將飛龍劍收入袖中,那人身形一僵,不再前行,他撇了撇唇,隨意道:「它是我的武器,既然回到我手中,我自然不會讓你再碰它。」

  兩人就這樣出了門,外頭有一株桃樹,桃花開得很香,他不意朝著桃樹的位置而去,復又問道:「妳一個女人,救我有什麼利益可圖?」他當然知道她永遠不會回答他,但他一點也不在意,「還是,妳這粗鄙的鄉野人,真不知我是誰?」

十八、

  他本以為她不會回話,可還是在一片靜默之中,飄出了一個字「是」。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單單一個字,並不能知曉這人到底識不識得他,而他也不見得想要知道她是誰。那些,本已不再重要,可為何,還是有某些無法輕忽的東西,在提醒著他不能夠就這般死去?

  他那樣聰明,即使落得如此下場,也沒有裝聾作啞的機會,不是嗎?
  從頭至尾,他的眼睛,一直都看得見啊。
  一直都,看得見。

十九、

  這是他今生最後一次使用飛龍劍。
  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二十、

  那人倒下時,他也因為無力支撐而倒下。
  這是他最快活的一天,一切都值得慶祝。
  因為他,終於能看見,那人的模樣了。

廿一、

  回過神來,她能可回憶的畫面,是自己手裡緊緊按握著飛龍劍柄,指尖冰涼透心,甚至微微震顫著,凝望劍尖點點血色。漫天漫地的廝殺哀號之聲,她充耳不聞,唯有他低啞的痛吟,與斜倒在地的模樣,深深烙印在眼底。

  她做了什麼?

  失魂落魄地放下飛龍劍,她在傾身攬過他時,力道已是從未有過的堅決。知曉他即便從此失去光明,也一定不能離開自己的兵器,於是悉數拾起,放入昏厥過去的男人懷中。

廿二、

  逃走,盡全力逃走。到一個誰也不識得他們的所在,她可以靜靜守著他。無論發生何事,她要他活著,哪怕從此殘缺,她都不會後悔。若問為什麼,其實──她一直明白的,這一切早在他倆相遇時,就無法避免如今的命運,他孤傲聰穎,卻能步步踏錯,直至走入他人料算好的圈套之中,注定死於這場戰亂。

  這些,是她預見的結局,屬於他完整的一生。
  是由另一名男子告訴她的。

  然而,這個背叛所有人的決定,她為他做到。
  一定要做到。

廿三、

  「張星彩。」

  這世上,總要有這麼一個人,喚著自己的名字,就似呼吸吃飯,那般簡單而自然。她一直以為從前的自己有過了許多溫暖、陪伴,所謂的兒女情長,必是在自己身邊,志同道合、互持互助的親密戰友,不曾料想過,會是立場相悖之人。

  然每每想起他的模樣,思及他的神情,她心裡唯一的企盼,便是那份不切實際的停留。停留在那一刻──她啟口輕聲回應,他面有不耐地坐在她身側,無論有話無話,還是得說些什麼,為的只是聆聽對方的聲音。倘若沉默了,那就靜謐相對,他可以不滿、可以出言譏諷,她則如實應對,直至他再也忍不住地低笑出聲,她才能夠稍微牽起唇角,忘掉他們之間的……所有錯處。

廿四、

  她獨自坐在窗邊,伴隨著那幾乎微不可察的喘吟,不知過了幾個夜晚。當中因疼痛而破碎的哀鳴,一次次撕裂胸肺,令她屏息以對,直至踏出屋外,方得呼息。手裡緊緊捏著的藥方子,已被薄汗染上了層濕意,她卻不為所動,僅僅將目光移轉至不遠處的床榻上。那裡躺著的,是她一遍遍發誓要守候到最後的人,也是她狠心傷害徹底的人。時至今日,她的信念一如最初將他救下時同樣,絕不讓他死去……

  他若死了,她就會失去他。這些都不可怕,最令人恐懼的是,她將再不能面對自己。她不願意欺騙他,然而到了現在,她才可悲地發現,他們未曾說過半句謊言,只因最初本就沒有一句真話。既然都是假象,他們沉浸在假象之中而不可自拔,本是癡愚。

  如今,他失去一雙眼,自怨自艾、自我放棄,卻活在真實裡。
  而她,又癡又愚,怎能停止?如何停止!

  他們曾經熱烈而深刻的愛意,早該如那噩夢般的征途灰飛煙滅,為何現在只剩她還杵在這裡?

廿五、

  「嗚……張……星彩……」

  他身子因傷口惡化而發熱,並非這一兩日而已。本來平靜下來,又會反覆,彷彿是他心甘情願,亦是她心甘情願,兩情如此「相悅」的後果,就是他的高熱昏迷。她默默替他拭汗、擦身,越過了所有男女的分際,她可以為他,什麼也不在乎。曾經想過,無數次想過,為何是遇上了他?為何自己與他,注定如此糾纏不清?然而,當她奪去了他的眼,親手毀壞了他眼底的所有光明,一切屬於他的黑暗,就變成了她的救贖。

  她救他,不是因為他。
  更多、更多的,果然還是因為自己……
  誰能不自私?誰能不自私?誰能不自私……
  捫心而問,始覺自身卑微。

  「唔……妳……我……」

  含糊不清的話語,只是他華胥一影。她本不該在意,可卻仍從當中聽得了一句「妳和我好好過日子吧」,這種近似奢望的隨口一諾,彷似嘲諷著她如今對他的為所欲為。他有野心、有計策、有驕傲、有自負,可她看到的,從不是這些。他可以溫柔、可以善良,甚至婦人之仁,他可以單純、口是心非,都只是想表達他的心意。

  「士季──」

  事到如今,何苦夢裡有我?

廿六、

  在他狠絕地訴諸怨氣後,她默默站在屋外窗下,靜靜瞧著他頹喪的喘息及絕望的怒意,不知是在對自己發洩,還是在對她發洩?或者,是他們都無從改變的天。他自從於清醒昏迷間徘徊,逐漸接受活下來的事實,但對她的存在,似無任何疑惑。

  總是小心翼翼、處處提防,縱然無可避免親身接觸,她可以確定,他不知道是她,否則,怎會忍耐?肯定是要將她千刀萬剮、碎心裂骨,直至她死絕為止。他恨她,實在太恨了,所以恨得不願意原諒活下來的自己。如果死去,他便能夠永遠懷想她,相信他們下輩子、虛無飄渺的未來裡,有他們的可能。她知道,他會為了她而相信緣分,相信生生世世的命運,足以維繫著他們不可期的幸福。

  幸福?
  於她而言,此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廿七、

  依他所言,她拿出了置放在木匣中的飛龍劍。揀了塊乾淨的布巾,仔細擦拭著上頭的紋飾與劍身,直至拭淨,下望著劍身映照出一張嫻靜清冷的女子面容,才發現她已許久未曾這般看著自己。臉顏雖無多大變化,卻少了生氣,僅有蒼白。折磨他的是眼傷,折磨她的,是他,或者是她自己。不該執著,四個字,早就說清道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為何,還是必須執著。
  到如今,仍要痛徹心扉?

  走神一瞬,指尖不慎被鋒利的劍尖劃開,血口子登時泌出鮮紅血珠,滴落銀芒閃透的劍身,鮮血悄悄滑下地面,她怔愣著,丟開了手裡的飛龍劍,敲擊地面僅僅發出輕微響動,卻令她心驚不已。她曾用這柄劍,屬於他的武器,傷害了他。這個傷,無法挽回,她也未曾後悔,只要他活著,傷殘失明,都不要緊。她會守著他、陪著他,到最後的最後。

  可又能如何?
  再如何自私冀望他活著,她都不能夠心安理得!
  她……要如何,才能夠在傷害心愛之人後,對他微微笑著,與他一起活下去?

  做不到。
  怎能做到?

  張星彩不會這麼做的──她不會對鍾士季這麼殘忍……
  她不會……

廿八、

  飛龍劍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他的病情也穩定下來。

  日子如同外頭鳥語花香,桃樹灼灼,彷似要煨過春日裡的煦暖,再度捂熱他們冰涼的心。她扶著他起身,想著以後或許即將不同。不論好與壞,她終有一天要與他坦承,並且重新開始,伴在他身側,每個日夜,都不再輕易傷害,輕易別離。

  穹空蔚藍,她知道他們能擁有這一刻,多麼不易。

廿九、

  她想要與他,從今而後,好好走下去。
  這是千真萬確的。
  哪怕並不能如她所願,這也是她努力了這麼多、執著了這麼久……唯一一個,不計後果也要完成的心願。

  為什麼,他還是沒能看見?

三十、

  無聲中,她喚著誰的名字。
  她看見了面前有一個人,有一張她一直牽掛著的面容。
  唇邊,溢流而出的鮮血,逐漸止歇的呼息,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原來他還是死了。





                          ……全文完。



Free Talk-2014/12/20*

  首先先解答,一至十是飛龍劍視角→十一至二十是鍾會視角→廿一至三十是星彩視角。嚴格說起來,這篇隔了兩個月才完結吧XD原本一直在深思(?)到底要不要寫到星彩的部分,不過這篇從最初開始寫,就已經準備好絕對是BE的一條路線,所以沒有什麼壓力,頂多就是會為他們糾結一下(毆)

  雖然說過有想補完的部分,但經過反芻(喂)覺得不講也可以,畢竟這一環節是深到看不見的伏筆XD不知道的結局是這樣,知道的結局依舊,所以決定還是自由腦補與揣測最好。這篇問要表達什麼,大概就是很簡單的愛與恨吧,怎樣的愛是恨,怎樣的恨是愛,明明心裡愛著對方,做得所有事都是恨,明明表現出來深愛對方,卻已扭曲成恨。這個主題並不新鮮,但對我來說,在角色描寫上還是有些收穫的,人的感情再怎樣複雜,都離不開愛恨嗔癡,因為簡單,所以難以勘破,總以為自己不是這樣的,可最終,全是癡愚,徒勞無功。

  這也許是說這篇的鍾星,也許在說我自己,如果真實地活在世界上,誰人不有一兩件癡愚的事或人?我認同星彩的執著,可也知道她的選擇對於她自己並不合適;我認同鍾會的恨意,卻又不忍反覆去想他這樣的決定是為了什麼。說穿了,他們都是在為了彼此,卻二度傷害了自己。瞭解與包容已經不存在在此篇中,愛是自私的嗎?可是他們都願意為彼此而死,愛是無私的嗎?但他們都在生與死的界線上,兀自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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